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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月16日活動多,我選擇應友人之邀,和兩位朋友一同到板橋的台北縣立文化中心,觀賞江之翠劇場的新製作南管戲《朱文走鬼》。

《朱文走鬼》是南管戲「上路」流派的傳統劇目,此劇見於明徐渭《南詞敘錄宋元舊篇》,目前僅留存〈贈繡篋〉、〈認真容〉、〈走鬼〉三折。
(按:這段話是從DM上抄來的)

故事簡介感覺蠻有趣的,到底人鬼殊途,女鬼‧一粒金要怎麼與她心許的丈夫‧朱文在一起?這一檔演出是傳統的版本,而十一月的《朱文走鬼》是與日本舞踏結合的新版;所以我想還是先看看傳統的到底是怎麼回事。


這齣傳統劇目中,劇情並不算太複雜。窮書生朱文性情忠厚老實,某夜有個妙齡女子自稱是店主夫婦的女兒,前來借火點燈,藉故相談,經由自編自唱小曲吐露愛意,一步一步(心機地)讓朱文也願意與姑娘結親,姑娘遂以繡篋相贈以為信物。
隔日朱文於給店主夫婦盤纏做為試茶彩金時,不慎掉落了繡篋,店主人撿到發現是已故的女兒‧一粒金陪葬之物,追問朱文;朱文實說,店主夫婦驚恐透露女兒已死多年,讓朱文認清神龕中的真容,朱文大驚而逃。一粒金不捨朱文,相追至郊外,用各種理由想盡辦法讓朱文相信她不是鬼,傻朱文,最後真的相信了一粒金,兩人再度歡喜相聚……

劇情不難,特色在其中的細膩詮釋。
〈贈繡篋〉中,一粒金追求朱文,從進房門開始一言一行,都是很熱情主動的;借火、讀書、唱曲,把燈火故意吹滅,然後賴在朱文頭上要他負責,百般費心,一步一步推進劇情;又如在〈走鬼〉時,朱文原本極為恐懼,害怕得左右不分、自己的影子也害怕,面對追上來的一粒金,想方設法想要讓「惡靈退散」卻不成功,反之一粒金一面訴說真情、一面瞞騙,層層遞進地讓朱文再次被說服,但過程中觀眾是覺得有趣味而不沉悶(事實上當場是笑聲連連)。
這種在傳統戲曲裡面「不嫌麻煩」的醞釀,應該可說是傳統戲細膩有味的一個特色吧!像《四郎探母》的「猜一猜駙馬爺腹內機關」的四次猜、《武家坡》的一問再問,也是類似的,透過一項一項細節的串連,推進情感、情節,甚至也推進唱腔的精彩程度。在講求速度與效率的時代裡,一杯需要八小時才能喝到的「冰滴咖啡」會受到歡迎,傳統戲劇用數十年或百年的功夫所費心雕琢的劇目精品,我想也是該被關注和喜愛的。

在這齣戲中可以看到,透過細膩情節生動地表現出人物特色,劇中有唱曲有畫符等等民間文化的素材,生活化而活潑的運用在劇中,讓觀眾看得開心,甚至不易覺察到這齣戲帶著悲傷色彩;而南管戲獨特的科步、音樂伴奏,在這樣一齣四人演出的作品中,即能讓觀眾感受到南管戲的精緻細膩。

不過,還覺得演出的演員,對於南管戲科步的掌握可以再進步一些,有時看演員的身段,還沒有很像懸絲傀儡的樣子。另外在造型上面,好像也免不了「京劇一統」的感覺,大概傳統版本用傳統衣箱就好,以小生而言,打扮就與京崑的無二;這也罷了,但我覺得南管戲的頭面妝點可以不用那麼強烈,女主角一粒金的造型,服色鮮豔的桃紅色,搭配南管戲科步,嬌豔可愛,可是頭飾的部分梳大頭、插戴許多水鑽,雖然亮眼但是又有點太亮了,而且顯得頭有點太重,相較之下「婆仔」的造型反而比較有味。據說之後的「結合舞踏版」造型設計會不一樣,希望能看到更適切的妝扮。

整體而言,昨晚的觀賞感覺是不錯的,戲本身就很有趣,演出團隊的用心也看得見,期待江之翠劇場能夠推出更多的好作品。


※本文亦由本人同步發表於
「生生不息」論壇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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