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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趙晨光
出版:明日工作室

試讀的這本《清明記》,其作者趙晨光以《浩然劍》一作獲第三屆溫世仁武俠小說首獎,《清明記》寫於《浩然劍》之前,問世於《浩然劍》之後,我這一介懵懂正巧順了序,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先從《清明記》讀起。

作者從目次開始即著意以詩般文字鋪成一篇柏粱體詩歌,而《清明記》也確實如歌順暢地令人一讀而盡(即使未讀完也會經常惦記著),詩意文采流動其間,連筆下人物也是各個翩翩模樣,尤其主角清明,讀到最後竟是連琵琶音律也是精通的,堪堪是個除了不會好好活著之外,其餘才華盡是人中卓絕的角色啊,也正因為于清明如此,所以才成就《清明記》這一齣微涼而令人惆悵的作品吧!

作者表示這部作品的最初動機是「想寫兩個殺手的故事,他們身份相近,地位相同,但因為個性的差異,最後的結局也完全相反。這兩個人,就是書中的清明與南園。」不過最後寫得突出的還是清明一人,也許看別人的人生總是大起大落的精彩好看,所以相較於清明的經歷和心中婉曲,南園的戲份明顯地少、也低調許多,比較接近於一個襯托的角色,正好是一黑(慣穿夜行衣的南園)幫襯一白(清明)的形象,反而另一人物小潘相(潘白華)就更顯得是一位突出的角色了,就呼應動機來看,南園的部分少得有點可惜。
《清明記》的鋪敘情調頗為扣人心絃,開始於一員智將陳玉輝的被殺,然後帶出瀟灑的清明一行人的行止,爽利地揭出宛如少年的于清明與沈南園的身份,緊接著讓小潘相、青梅竹、江陵...等人逐次現身,從鬧肆、妓館到幽境、密閣,隨著清明與南園任務步步展開,亂世之中最無奈的人情炎涼,終在清明與潘白華之間出現,武林中人對於人情恩義的看重,多一分少一分,真真左右了其命運,但能撼動這個江湖幾分呢?《清明記》中諸多要角感覺都是天生好模好樣,不俊美至少有型,沒有型起碼也有一番才能,從主角清明,到前代的「京華七少」皆是風采與才華皆過人的形象,然而這一片風流倜儻、一眾俊逸人物,卻在亂世之間因不同的選擇而零落,京華七少如是,清明一代的四位好友又何嘗不是?越讀到後頭,越覺故事中的人物再聰明也是傻子,饒是清明聰穎機巧,也在認定的豁達中斷送了他的青春,在最終戰場之前的一幕好景是千株白梅的香雪海,梅花雖有傲骨,但其花瓣卻相當脆弱輕靈,也是稍縱即逝的,清明、白華有賞花雅興,殊不知他們也都是那樣稍縱即逝的翩然英雄?

其實這篇《清明記》,我認為與其說它是武俠小說,不如不要特意扣上這頂帽子,因為武學種種並不是特為彰顯,即有描寫,帶給我的感覺也不如其中人物際遇之深刻,在這部作品中,我感覺作者善寫人情風骨,卻不是「武痴」般的琢磨武林技法,但或許也是另一種口味的武俠小說吧,就像作者善用較為現代的口吻做為穿插,讓人物的對白或內心OS顯得更生動些,且作者在這樣的語言使用上不會顯得刻意,尤其用在清明身上時,更增添一點靈動的感覺,我想這樣的語言風格,或許就是與讀金庸或其他前輩武俠作品時所不能有的時代特色。

當然也還是有些小細節,在《清明記》裡並非交代得很清楚,約莫是還有後話的關係吧,像是上京第一美人靈犀,除了藏匿要人之外沒有什麼作用,阿絹在本書中也算是一個不清不楚的角色,不過以這樣的篇幅而言,《清明記》已屬佳作。想是可以期待趙晨光女士續作的其他作品的,而且確實也引起我對《浩然劍》的好奇心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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