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日的下午,原本心情有些悶鬱,房門外傳來母親的叫喚,她叫我「快來看看」,打開門,看見她拿著一枝白色的花。
原本認不得,她說是山上爺爺的舊地那邊的梅花。
梅花?
打從爺爺奶奶搬下山來住,爺爺過世,我也長大,不再頻繁去玩,聽說原本種的兩棵山櫻不活了,我卻不記得大伯曾買了梅樹種下。
而今大伯都過世有三年了,梅花在另一位叔叔的照料下,竟開始盛大地準備開放──母親說這一年比過去的花苞多得太多,她帶回來的梅枝上,也好多含苞未放。

我們把閒置的花瓶拿出來,把梅枝微微插入注了清水的花瓶。花瓶放在鬥魚的魚缸旁邊,我笑說天底下竟有住得如此風雅的鬥魚呀。



湊近梅枝,聞得到清甜的花香。
原來這就是梅花,這就是梅花的香味呀。
這是我生平第一回「手執白梅」呢,發生在寫相關論文的時候還真巧。

隔天早上,發現昨天的花苞又有幾朵展開了,頓覺開心。下午我跟著母親上去,實際看到了滿枝花苞的梅樹。白色帶點粉紅的花苞、已經綻開的花朵,高枝上有蜜蜂、矮枝上有蛛網,兩棵梅樹在田邊既平凡又不凡地伸展著枝枒,原來梅枝的分椏真的都是往上長。

我再拿了兩枝回家插瓶,沒想到不久之後接到母親的電話,照顧梅花的叔叔來了,說要多剪幾株大些的回家插。──據說在樹上的花很快會開、也很快會落,如果不趕快截幾枝回家養的話,過年就沒得看了。

結果從「手執白梅一枝」變成「雙手各持白梅一把」地回家,到了傍晚,家裡一個小客廳放了三種大小的瓶甕,都插上了梅花。枝枒堅毅地伸展,花朵清香而生意盎然,欣賞它們現在含苞欲露的部分,更期待未來滿枝綻放的模樣。



回過頭,就能見到疏落有致的粉白花朵,安靜而優雅地展現著它們的美麗,心中即使有什麼不快,靜靜看著它們就好像會被撫平一般。有時候心中會浮現起以前讀過的詩句(雖然不多),有時只是默默地等待某一朵花苞整個綻放的瞬間,我突然好像能體會到為什麼古人喜歡梅。
就現代的我而言,梅花確實是古典的,不是櫻花那樣從日本飄過來的輕靈纖細,而是中國畫裡的峭硬淡雅,經典名言裡的「不經一番寒徹骨」,不曾想過可以在梅花的清芬裡「家居」──但我好慶幸自己這時住在家裡,可以享受到此等風雅。

細聞屋裡,清甜的香味拂過。多麼美好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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